九、称兄道弟(一)

    一连好几天,顾若白都没怎么搭理玗儿,只要是玗儿在的地方,他就不会多停留一分,就连是最宠爱的小鱼儿,也跟着受冷落了。

    “小鱼儿,你说顾大哥怎么不来看你了。”她不停地给怀里的猫顺着毛,“为什么顾大哥一见到我就要躲着我呢?”玗儿掩藏不住失落,嘴里低声呢喃。

    小鱼儿眯着眼伏在她的腿上,尾巴一摇一晃地打着盹。

    “木公子,亦公子,江公子,这边请。”耳边传来冷凌的声音,玗儿只觉得心头一紧,江公子?莫非就是那个江大夫?

    玗儿透过竹林斑驳的光影望去,只见三个男子朝着正厅走去。

    玗儿抱起小鱼儿,偷偷地跟在了后面。

    “三弟,别说是一半,就算你需要所有的夜行兵,我都借给你……”

    玗儿依偎在门外,竖起耳朵,奈何距离他们太远了,听得有些不太清楚。无奈之下,她只好小心翼翼地微微探出头来。

    正厅之上和顾若白并排坐着的,是一个身穿黑帛虎袍的健壮男子,小麦色的脸上五官分明,硬朗而不失凛然。

    相比较之下,坐在左边的男子就更为俊朗了,他一袭紫烟流云薄衫,慵懒地靠在坐椅上,狭长的桃花双眸时不时东张西望,脸上总是带着明朗的笑意,周身散发着调皮的气息。

    坐在紫衫男子对面的,显然就冰冷的多了,面无表情的他身披妖艳的流苏挽袖红衣,领口微敞,肩骨削成,肌白肤凝,妖娆似血的气息萦绕在正厅之上,让人不寒而栗。

    玗儿看着红衣男子的脸,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。

    “小白白,你说,你是不是太想我了?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见我?嗯?”

    红衣男子红唇轻启,白皙的手指撩起额前垂下的青丝括于耳后,气若如兰地吐出这一句话,妩媚动人,悦耳动听。

    玗儿心里一惊,这声音,分明就是她落水那日在客房里听到的声音!这个人,就是和顾大哥依偎在一起亲密说话的人!原来,他就是江大夫。

    “噗——”,对面的紫衣男子猝不及防地喷出一口茶,他捂住嘴巴,双肩不停地颤抖,极力地憋着笑:“二哥,你……哈哈哈哈,你能不能别这么……”

    “亦长风你给我闭嘴!”亦长风一个“饥渴”都还没说出口,那个红衣男子便恼羞成怒,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把亦长风吃了,然而亦长风却摇头晃脑地吐了吐舌头,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调皮样。

    这江大夫和亦长风倒像是欢喜冤家,玗儿在心里冷哼道,嘴角勾起一抹坏笑。

    那黑袍男子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,仿佛对这种场面早已司空见惯,他扭头问顾若白:“只是不知皇上这次,为何会派你去?”

    顾若白神色自若,深邃的眼眸让人猜不出想法,“这般危险的事,他巴不得让我去送死。”

    正厅之上瞬间鸦雀无声,就连刚才开玩笑的亦长风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,停止了和江大夫的打闹。

    “他好歹也是你的父皇,没想到却还是这般心狠手辣!”黑袍男子的拳头攥得“吱吱”直响,脸上满是愤怒。

    面无表情的顾若白没有再说话,眼里多了一抹寒气。

    “这当年饥荒的事情,要怪就怪他当初不顾民生社稷!百姓粮食颗粒无收,流离失所,而他却整日宫中寻欢作乐,无视民生,根本没有拨粮救灾,那千余人被诱拐敌国,怕不是被贼人所迫!”黑袍男子说得掷地有声,胸中更是燃起怒火。

    顾若白冷笑一声,他心里怎会不知?有谁会宁愿背叛国家也要离开故土?只有心寒到彻底了的人才会选择这条路吧!

    饥荒?被诱拐到敌国?在门外偷听的玗儿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,她耳畔不停地传来儿时弟弟的呼唤,她回想起那黑袍男子的话,两行清泪竟不自觉地滑落脸颊,她的弟弟是饥荒走丢的,莫非他是被诱拐到敌国去了?!莫非他还活着?!

    玗儿悲痛的哽咽着捂住嘴,心里仿佛刀绞一样,痛得滴血。怀里的小鱼儿似乎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,好像是十分担忧一样,轻轻地叫唤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谁!”亦长风警惕地望向门外。

    玗儿身子一颤,随后抹了抹眼泪,强装淡定地走进了正厅,她不想让顾若白看到她此时悲伤的表情。

    “顾大哥,对不起,我......”

    顾若白没有看玗儿,这是自落水以来他们第一次见面,然而顾若白却没有正眼看她,而是自顾自地喝着茶。玗儿看着眼前的顾若白,心里难受极了,眼里的泪仿佛又要溢出来了,顾大哥肯定是很讨厌她的吧。

    “哟,三哥,你什么时候又收了个小弟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