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 动静
大殿门口，柴少涯拦住了一位刚刚走出来的学员:“情况如何？”
那人见到柴少崖，差点没跪下去，还是一旁的莫长老反应快速，抚了一下:“少主子，不得了，真真是不得了啊！”
柴少崖使了个眼色，莫长老使拉着那位学员来到一处无人角落:“不要急，慢慢说，一举一动，一言一行都要原原本本的说清楚。”
“是！少主！慕容琪太厉害了，这个……嗯……那个……我去！”
“什么这个那个的，快说！”
“少主，我……我……好像不记得了！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我不记得里面发生了什么！怎么回事？我刚才还记得啊？没理由的啊？”
莫长老扬起手，要给那学员一巴掌，被柴少崖拦了下来:“看来是慕容琪做了手脚，难道她查觉到了什么？”
莫长老手被笑少崖抓着，就用脚蹬了下那位学员:“给我滚，没用的东西！”又对柴少崖道，“少主，要不我再找个人来问问？”
柴少崖摆摆手，道:“不用了！所有人应该都被慕容琪做了手脚，真是好手段！”柴少崖只猜中了一半。三百多位学员，只有慕容琪点了名的没到手脚，其它所有人都被她消除了大殿中的那段记忆。不过，慕容琪在他们心间种下了一枚小小的种子，关于信仰与神的种子。
“少主，您为何不亲自进去呢？”
柴少崖背着双手，一幅高深莫测之态:“如果我进去，固然可以接近她，也更可以了解她，但进入之后冥冥之中就与她有了一层师徒之缘，这不是我所要的。我要的是姻缘！”
“可是，老主人和老夫人那边……”
“我之婚姻，关系着杂院的未来，平常女子怎能担此重任，更何况入我法眼？我父母那边先不要说明，等事情办成之后再言也不迟。”
“莫长老，明天不是有场拍卖会吗？项星还属我杂院之人，让他来做事。”
“明白！”
…………
夜晚，项星拿了段树枝在院中练习剑法。挥动间颇有气势。
慕容琪穿着件素色长裙，歪着头，整理刚刚因沐浴而未干的长发。时不时的抬眼看看项星。月光和烛光落在二人身上，平添了几分暖意。
慕容琪把长发拢到脑后，又用一段黑丝绑了起来，笔直的长发垂到腰间。走一步，长发随之摆动，微风起，发飘飞。
来到项星身旁，抓住刺来的树枝，道:“剑练的不错，可惜当中少了丝真意。”
项星赶紧松手行礼:“琪真人！”
树枝是项星随意折下的，被慕容琪拿来把玩:“练剑要专心，你如此练法毫无益处！”
此时的慕容琪有如偷下凡间的仙子，比白天大殿中的多了一丝出尖、一丝淡雅。看在项星眼中，只觉得这是世间最美好的事物，美好的让人心跳加速。
不知是刚刚沐浴还是别的什么原因，两片淡淡的红晕爬上慕容琪的俏脸。她低下头，额边几缕长发垂了下来，不住的左右轻摆。
长发束于后，一双精巧的耳朵露在外面，边上又有些许较短发丝映衬，肤间隐隐可见青色的血管。
项星已然痴了，偷偷寻到慕容琪的眼睛，发现她正看着手中的树枝，没有注意到自已。项星顿感轻松。
努力控制住胡乱跳动的心脏，项星道:“我没有在练剑法。今天的事情让我有点心神不宁，所以折了根树枝，分分心。”
慕容琪取出一柄剑，递给项星:“拿着，陪我练练。”
“好！”项星接过慕容琪的剑，入手轻盈，剑身纤细，适合女子持握。
慕容琪退开两步，拿着树枝抖了个花，言道:“你跟着！”
沉腰，起剑，树枝缓缓递出，没有任何异象发生，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舞动起来。项星跟着慕容琪的节奏，初时有些凌乱，到第七招时已经可以完全跟上了。
“修练之路，一动一静，动静结合。此剑法是我闲时所悟，没有高深的招式，没有鬼神难测的真意，不能上阵杀敌，也不能捉对比斗，只有动静之间的自然之道。”
“你之资质属中等，修行要循序渐进，切不可急功近利！”
“不要与他人比较，所谓人比人气死人，一山还有一山高。”
“不到万不得已，不要与他人厮杀。战斗厮杀本身对于修行没有太大帮助。”
“啊？不可能吧。常听人言，某某人在战斗牛突然领悟，境界修为爆涨。怎么会没帮助呢？”
慕容琪回道:“那是因为其火候已经到了，只差临门一脚。生死间的战斗固然可以让人意志更坚，但也更容易被邪物入侵。修行乃逆天之举，战斗厮杀本身更是有违天和。与人斗过一回，受不惧第二回，第三回，如此下去荒废了修行，也会在最后时刻遇到胜你之人。这也是天道刑罚之一。”
“如此说来，世间的秘法神通都不用学了？既不争斗，学来何用？”项星不同意慕容琪的观点，言语间已然忘了他在和谁说话。
慕容琪也不着脑，接着道:“不要忘了为什么而争斗？为名为利，为一己之私而斗，莫说天道，凡间律法都容不得你。”
“谢谢真人，我明白了。”
“此剑法可学会了？”慕容琪突然转移话题。
“会了！”剑法本身平平无奇，又有慕容琪亲自带领，哪还有不会的道理！
慕容琪丢下树枝，道:“你自行练习吧。”
项星道:“真人，明后两天我想告个假可否？”
“何事？”
“杂院那边有个拍卖会，叫我过去帮忙。后天我小妹要入玉华宗，我想去看看。”
“可！”说完，慕容琪往自已的房间走去，走到门口，又回头道，“你手上的是我随身佩剑，这两天就借于你使用，过后要还！”
“多谢真人！”说实话，项星对此剑并不满意，太轻了，不着力，太细了，拿在手上有股子小家子气。不过，既是慕容琪这个杀神的随身佩剑，应该威力不小，少说也是神器之流吧！
项星独自在院中练了一个多时辰，才回去洗漱。躺在床上，怀中抱着细剑，回想着白天下课后的情况。
课后，有一小子来寻项星，言语间相当官气。说杂院景州分部在明天晚间要举行一场拍卖会，邀请项星前去看些拍卖品，事后杂院可给项星提一成的收益。杂院给的报酬非常高。以杂院的名声，一场拍卖会下来，少说有几百万灵石的收益，一成就是几十万。足够一个散修花费十来年了。
项星很心动，但同时他也很清楚拍卖这一行里的情形，一场拍卖会，分给一位鉴定师一成的收益是非常非常高的了，“看来，他们的目标是慕容琪，一成的收益？想收卖我？”
有慕容琪给的灵石，项星本想拒绝的，但那小子后面的一翻言语让他不得答应下来。
“项先生，最近您的三位至亲日子过的不错啊。在坊市中大肆采买。各种妖兽皮肉、内丹、筋骨，刀枪法宝之类，总数算下来，少说也有十多万灵石了啊。有这些东西辅助，他们三人的修为可以说是一日千里。真是可喜可贺呢！”那小子如数家珍般的把三人每日的情形都一一的说了出来，包括几点起床，几点吃饭，吃的什么，修练的功法和进度。
项星很生气，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请慕容琪出手。可转念再想，杂院在神州是巨无霸的级别，慕容琪有屠神之能，但她不一定会为了项星而对上杂院，那时撕破脸皮，项星两方都不得好，首先的威胁便是项坤、周益、狗子三人之性命。那小子前脚刚走，大哥项坤便传来讯息，后天玉华宗将要来人，在陈家井坊市招收门人子弟。
“该死的杂院，如果能好好说话，我也不防听命于它，用如此手段对我，怎么可能让你如愿？现下最好的办法便是稀里糊涂，小妹进玉华宗，再让大哥和三弟回家，我就不相他们能把玉华宗怎么样？不相他们能找的到我老家。此后我再于你玩耍。”
项星计划着今后的行动，不知不觉间进入了梦乡。他一直没有发现，有一道光在细剑上游走，偶尔擦过项星的肌肤，划出一道极细、极浅的口子。没有血流出，又在非常短的时间内愈合。